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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死亡预兆

暴雨夜的红线女尸

殡仪馆的日光灯管在暴雨中滋滋作响,周浅戴着乳胶手套的指尖正往下滴黑水。解剖台上的女尸突然抽搐,缠满红线的脖颈发出咯咯的异响。

"这都第三遍擦身了。"她将浸透尸水的棉球扔进托盘,金属碰撞声惊醒了趴在监控器前打盹的老吴。五十岁的老入殓师突然死死攥住她的手腕,浑浊的眼球在镜片后剧烈震颤:"丫头,红线缠颈铜钱压舌,这是要镇怨鬼的!"

午夜十二点的解剖室冷得像口冰棺。周浅瞥见女尸脚底暗红色的刺青——1999年7月15日,正是她的生日。不锈钢器械台突然震颤着移位,尸身渗出沥青般的黏液顺着台面蔓延,在瓷砖地上汇成诡异的卦象。

"当啷!"

缝尸针掉进黑水里的瞬间,周浅的太阳穴像被钢锥贯穿。无数画面在视网膜上炸开:沾着泥土的指甲抠烂棺木,暴雨灌进鼻腔的窒息感,还有黑暗中此起彼伏的狗吠。等她从溺毙般的幻觉中挣扎出来时,正对上一双浑浊的狗眼。

邻居家的黑狗跪在雨幕里,前爪扒着殡仪馆后门的铁栅栏。湿漉漉的毛发下露出半截项圈,暗红皮质上烙着苗族符文。它仰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嚎,周浅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——那畜生的眼泪是血红色的。

"又做噩梦了?"

突然出现的男声让周浅差点打翻福尔马林溶液。法医江沉的白大褂下隐约透出止血绷带,月光将他眼尾的泪痣映得发亮。他伸手按住女尸剧烈抽搐的小腿,不锈钢镊子精准夹住从皮肤下钻出的蛊虫。

"死亡时间三十年以上,但细胞活性像刚咽气。"江沉将挣扎的蛊虫装进玻璃瓶,虫体撞在瓶壁上迸出荧蓝汁液,"你刚才看见什么了?"

周浅刚要开口,解剖室顶灯突然爆裂。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脚踝,女尸青灰色的脸贴着她耳畔翕动嘴唇。当应急灯重新亮起时,她发现自己正攥着解剖刀抵住江沉的咽喉,刀尖已经刺破皮肤。

"它说..."周浅盯着江沉渗血的颈动脉轻声呢喃,"该轮到我了。"

窗外炸响惊雷,黑狗凄厉的嚎叫穿透雨幕。女尸脚底的生日刺青正在渗血,铜钱从张开的嘴里滚落,在地面敲出空灵的回响。

第二章 诡狗哭坟

01:47的监控录像 周浅把U盘插进电脑时,指尖还沾着女尸脚底的血渍。七天前的监控画面里,邻居家的黑狗准时在01:47蹲坐在她的窗台下。畜生前爪合十的模样,像极了上坟的孝子。

"滋——" 视频突然跳帧,泛着绿光的夜视镜头里,她家窗户的倒影正在扭曲。玻璃上浮现出红衣女人的轮廓,湿漉漉的长发垂到窗台,在暴雨中结出冰棱。周浅下意识摸向后颈,那里有块和红衣女人相同位置的淤青。

荧幕蓝光映着解剖报告。江沉的白大褂袖口沾着蛊虫的荧蓝汁液,他指着CT片上女尸腹腔密密麻麻的阴影:"这些蛊虫处于休眠状态三十年,但死者表皮细胞昨天还在代谢。" 他忽然抓起周浅的手按在报告上,解剖台冷光透过纸张,她掌心那道自残留下的疤痕竟与女尸肝脏的蛊虫分布完全重合。

"不可能..."周浅猛地抽回手,袖口金属纽扣刮破了报告。纸屑纷飞中,江沉突然掐住她手腕举过头顶,另一只手掀开她左耳后的碎发——三颗排列成箭簇状的朱砂痣在灯光下渗出血珠。

"你七岁那年溺水,是我爸从停尸房把你抢回来的。"江沉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发红的胎记上,"知道为什么急救室要铺糯米吗?" 玻璃窗突然被重物撞击,那只黑狗正用头疯狂撞击殡仪馆的防弹玻璃。它脖子上暗红的项圈裂开,露出内侧烙印的苗族文字:生人饲。

子夜阴气最盛时,周浅独自返回解剖室。女尸的嘴不知何时张开了,三十年前就该腐烂的舌头鲜红如生。她戴上橡胶手套撑开尸体的口腔,镊子夹住半颗乳牙的瞬间,整具尸体突然弓起身子。

"啪!" 沾着黑水的乳牙掉进托盘,周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这颗左下侧门牙的豁口形状,和她童年换牙期珍藏的那颗一模一样。更恐怖的是牙根处嵌着的金属片,借着无影灯细看,分明是母亲当年给她定制的防走失铭牌残片。

殡仪馆走廊传来指甲刮擦声。周浅将乳牙塞进防护服口袋时,摸到江沉不知何时放进去的旧照片——1994年中元节的全家福上,母亲怀里抱着两个穿红肚兜的女婴。

窗外的狗哭变成了尖笑。

第三章 记忆碎片

乳牙在离心机里迸出血丝。周浅盯着DNA比对报告上的99.99%,防护服后背洇开的尸水正顺着脊椎往下淌。江沉突然扯掉她左手的纱布,昨夜自残的伤口里,三条荧蓝色蛊虫正在动脉血管里蠕动。

"从你碰到那颗乳牙开始。"他握着手术刀划开自己掌心,暗红血液滴入培养皿,蛊虫立即化作灰烬,"我的血能暂时压制,但要想活过中元节......"

解剖室的门被撞开,三个苗疆打扮的男人抬着槐木棺材闯进来。为首的老者脸上布满蚯蚓状疤痕,枯手抓住周浅染血的防护服:"当年就不该留你这个阴胎!"

染血的铭牌残片从衣袋滑落。老者突然惨叫后退,那块锈蚀金属片上浮现出苗族血咒。江沉趁机拽着周浅冲向地下车库,后视镜里,殡仪馆顶楼的火光中隐约有八口棺材竖立。

"去你出生的地方。"江沉猛打方向盘避开滚落的巨石,山道两侧的树影扭曲成送葬队列,"1994年的镇山祭,他们埋的根本不是死人。"

老宅的樟木箱里爬出蛆虫。周浅掀开襁褓的瞬间,霉斑突然组成两个并排的婴儿轮廓。阁楼地板吱呀作响,她摸到暗格里的日记本时,窗外的黑狗突然开始刨坟似的抓挠墙壁。

"七月半,活人棺。"母亲的字迹在泛黄纸页上渗出血珠,"当年抽中的是哭声响亮的那个,可当家的把阿妹换成了阿姐......"

防盗门被撞得框框作响,村长嘶哑的吼叫混着狗哭传来:"当年就该把你砌进祭坛!"周浅攥着日记本退到墙角,突然踩碎一块松动的地砖——下面埋着的玻璃罐里,泡着一具巴掌大的畸形胎儿,后颈赫然有三颗朱砂痣。

手机屏幕亮起江沉的短信:"你才是被献祭的那个,现在马上......"文字到这里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三十年前的老照片:祭坛中央的孕妇被剖开的肚皮下,两个女婴的脐带缠成死结。

阁楼吊灯突然炸裂,黑暗中有人从背后捂住她的嘴。母亲冰凉的手指按在她胎记上,声音像从深井里传来:"当年我偷偷调换了生辰,现在轮到你了......"

楼下的撞门声停了。周浅转头看见防盗门猫眼里泛着红光,邻居老太布满尸斑的脸正贴在洞口,咧开的嘴里含着半颗乳牙。

第四章 人牲闭环

暴雨冲垮了老宅的承重墙。周浅抱着青铜匣滚下阁楼时,江沉的手札正巧翻到活人葬图解——两个女婴背靠背捆在槐木桩上,脐带血画的符咒与地砖下玻璃罐的纹路完全重合。

"这才是真正的镇山祭。"江沉撕开渗血的绷带,荧蓝色蛊虫正从他伤口钻出,"每二十年要用至亲血脉重启轮回,你母亲用双胞胎骗过了......"

山体突然剧烈震颤,地板裂缝中涌出腥臭的黑水。周浅浸在尸水里翻开手札最后一页,泛黄的宣纸上赫然拓印着两个婴儿脚印,左脚印着1999.7.15,右脚则是1979.7.15。

"时间不是线性流逝的。"江沉突然扯开衬衫,心口处深可见骨的刀伤里嵌着青铜罗盘,"我祖父在五十年前剖开我的胸腔埋了这个,就为等到今天重启......"

祠堂神龛突然炸裂。周浅看着飞溅的牌位碎片在空中组成卦象,终于读懂女尸脚底刺青的含义——那是用她生辰换算的阴历日期,正好对应二十年前被修改的祭祀时辰。

黑狗凄厉的嚎叫从地底传来。当周浅掀开祠堂蒲团时,暗格里泡在尸油中的契约书正在融化。母亲娟秀的小楷混着妹妹的血迹:"今将长女周浅献为山鬼妻,换次女......"

"你才是活祭品!"江沉突然掐住她脖子按向供桌,铜镜映出两人背后悬浮的送嫁队伍,"当年你妈用禁术把诅咒转移到双胞胎身上,现在两个时空的祭祀要同时完成!"

八口棺材破土而出。周浅被尸水冲进棺材时,看到二十年前的自己正被钉入槐木棺。江沉的白大褂浸透鲜血,他徒手掰开棺木抓出挣扎的蛊虫:"记住,每具尸体都是不同时空的你......"

手机在此时收到邻居老太的彩信。泛黄的老照片里,母亲抱着女婴站在祭坛前,身后戴苗族银饰的老太婆正用针扎向婴儿脚底——那人的脸分明是三十年后的周浅。

山道两侧亮起引魂灯。当周浅摸到棺材内壁的抓痕时,突然意识到这些深浅不一的刻痕都是同一句话:"快逃,献祭者是你自己。"最下方那道新鲜的血痕,正是她此刻用戒指划出的。

暴雨中传来铜锣声,江沉的脸在闪电中突然苍老二十岁。他染血的手掌贴上棺材盖,声音带着蛊虫啃噬的杂音:"这是我第十八次轮回,每次都会在你心脏停止跳动的瞬间......"

棺材盖轰然闭合的刹那,周浅听见新生儿嘹亮的啼哭。尸水倒灌进口鼻的窒息感中,她终于看清手腕胎记的真容——那是个用朱砂纹的微型棺材,棺盖上刻着江沉的名字。

第五章 尸水倒流

殡仪馆地砖缝隙渗出粘稠的黑水。周浅摔进尸水潭时,手腕胎记正在灼烧,江沉的名字像烙铁般印在皮肤上。三十七个不同年龄的自己从黑水中浮起,每个"周浅"的脚底都刻着不同年份的七月十五。

"找到本体才能终止祭祀!" 五十岁的江沉从通风管跳下,腐烂的左脸露出青铜罗盘齿轮。他甩出缝尸线缠住年轻版自己的脖子,手术刀精准挑出对方心脏里孵化的蛊王。

尸水突然凝聚成箭头。周浅跟着指引撞开停尸柜,1999年的自己正蜷缩在抽屉里啃噬手指。少女突然抬头,被缝住的眼皮迸裂线头:"你每杀一个自己,山鬼就多一分你的魂魄!"

江沉的白大褂浸透荧蓝血液,他徒手捏爆蛊王头颅:"看清水里的倒影!"周浅低头,黑水映出的却是邻居老太的脸。老人干枯的手指正从她瞳孔里伸出,指尖捏着带血的乳牙。

解剖刀贯穿少女咽喉的瞬间,所有尸水开始沸腾。周浅攥着从少女后颈挖出的朱砂痣,突然被拖进记忆洪流——二十年前的暴雨夜,母亲颤抖的针尖扎进女婴脚底,身后戴银饰的老太婆哼着招魂曲。

"醒过来!" 江沉嘶吼着扯开衬衫,心口处的青铜罗盘正在逆转。殡仪馆墙壁浮现血手印,八口棺材从地底升起围成八卦阵,每口棺盖的玻璃视窗都映出周浅不同阶段的死状。

蛊虫钻出江沉的眼球。他任由虫群啃噬脸颊,染血的手掌贴上冷藏柜:"你第一次见我时...我才九岁..."金属柜门轰然开启,1999年的冷冻格里蜷缩着江沉的尸体,后脑植入的罗盘与他胸前的残片完美契合。

黑狗撞碎玻璃冲进来时,周浅正把缝尸针刺入太阳穴。剧痛让她看清尸水中的金色脉络——所有黑水最终都流向殡仪馆地下室的锅炉房,那里传出熟悉的招魂铃响。

"要快过时间!" 江沉突然将手术刀插进自己喉管,喷溅的荧蓝色血液在空中凝成卦象。周浅跟着血珠坠落的方向狂奔,在锅炉房铁门前与二十个浑身尸斑的自己迎面相撞。

阀门拧开的瞬间,黑水喷涌成婴孩形状。周浅看着液体中沉浮的苗族银锁,终于想起七岁那年——江沉父亲将她按进尸水缸时说过:"这丫头得泡够二十年阳寿才能当容器。"

锅炉爆炸的气浪掀翻屋顶,月光照亮地下室中央的青铜鼎。鼎内沸腾的尸油中,邻居老太正抱着黑狗溺毙,她松弛的皮肤下浮现出与周浅一模一样的胎记。

"这是你的终局..."七窍流血的江沉从火光中走来,胸腔里的罗盘指针直指周浅心脏,"也是我的起点。"

黑狗突然咬住周浅手腕拖向铜鼎,她挣扎间扯断狗项圈,内侧的苗文在血泊中重组:饲主周浅,壬午年七月十五亥时生。

第六章 血月轮回

山道两侧的纸钱突然悬浮半空。周浅踩着血月投下的光斑奔跑,八口棺材竖立在断崖边,棺盖上的冰霜显露出七种不同年龄的自己。最末那口棺材渗出新鲜血手印,里面传出新生儿沙哑的啼哭。

"这才是真正的闭环。"江沉的声音从每口棺材里同时响起,他的身体正在罗盘转动中分崩离析,"每次轮回都会诞生新容器......"

第一口棺材轰然炸裂。十五岁的周浅握着解剖刀扑来,刀尖即将刺入喉咙的瞬间,周浅看清对方锁骨处的烫伤——那是七岁时打翻尸油灯留下的疤痕。黑狗突然从崖底跃出咬住少女脚踝,荧蓝色蛊虫从犬牙注入尸体。

"它们不是幻觉!"周浅滚到祭坛边缘时,摸到青铜鼎上未干的血指印。鼎内尸油倒映出惊悚画面:二十个江沉正在不同时空的殡仪馆重复着同场手术,将青铜罗盘缝进自己心脏。

山鬼的嫁衣从地底升起。当周浅被迫套上血红嫁衣时,银饰突然刺入胎记,剧痛让她看见母亲临产那夜的真相——产房地板画满符咒,接生婆割开孕妇肚皮掏出双胞胎,将哭声响亮的姐姐塞进灌满尸油的陶瓮。

"当年被活埋的本来是你。"母亲的声音混着山风灌入耳膜,她枯槁的手指向第八口棺材,"你妹妹代你受了三十年阴债,现在该......"

棺材盖被山风吹开,泡在尸水中的老太婆猛然睁眼。周浅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爬满尸斑,终于明白邻居老太眼底的悲悯从何而来——这是完成献祭后的自己,在时空裂缝中日复一日饲养着提醒死亡的黑狗。

江沉的身体开始量子化。他碎裂的手指最后一次抚摸周浅的胎记,青铜罗盘从胸腔脱落:"记住,罗盘转到第七圈时......"话音未落就被山鬼的唢呐声吞没,那些吹奏乐器的人皮鼓面全是他轮回中的残躯。

周浅将罗盘按进心口时,八口棺材同时射出红光。她看见每个时空的自己都在做相同动作:七岁那年被按进尸水缸的幼女,十七岁在殡仪馆值夜班的少女,二十七岁握住解剖刀的自己——所有周浅的手掌共同转动罗盘。

山体在轰鸣中塌陷。当周浅抱着婴儿跃入青铜鼎时,终于读懂黑狗项圈最后的苗文:饲主即祭品。尸油吞没头顶的瞬间,她咬破新生儿脚底,在铜钱压痕上刻下新的生辰——2044年7月15日。

暴雨突然停了。周浅从殡仪馆值班室惊醒,监控屏幕显示凌晨三点整。窗外传来熟悉的狗哭,她颤抖着掀开左袖——胎记消失的位置,正在渗出青铜色的血。

解剖室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当周浅冲进去时,只见江沉正在给新送来的女尸做登记,实习生胸牌在月光下微微发亮。尸体脚底的刺青还差最后一笔未干,1999年7月15日的"9"字晕染成血泊。

"要搭把手吗?"江沉转头露出陌生的微笑,脖颈没有泪痣。他身后的监控器屏幕闪过雪花点,三十年前的殡仪馆监控画面里,穿血红嫁衣的女人正抱着黑狗走过停尸间。

黑狗突然冲着周浅跪下。她摸到防护服口袋里的乳牙,金属铭牌在月光下浮现出新刻痕:轮回未止。

第七章 终局反转

解剖台上的无影灯开始频闪。周浅攥着乳牙后退半步,实习生江沉正在给女尸脚底刺青补上最后一笔。墨汁顺着"1999"的缺口晕染开来,在瓷砖地面汇成她再熟悉不过的卦象。

"这是第七次循环。" 江沉突然用苗语说道,脖颈皮肤下凸起罗盘齿轮的轮廓。他掀开女尸的头盖骨,腐坏的脑组织里嵌着块老式怀表,时针正逆时针交替旋转。

黑狗发出防空警报般的嚎叫。周浅撞翻器械架时,福尔马林溶液泼在实习生胸牌上,腐蚀出的数字编号竟是"01999"。当她抬头看向墙面的值班表,1999年7月15日那栏赫然签着自己的名字。

"你才是最初的山鬼。"实习生扯开白大褂,心口处深可见骨的伤痕里爬满蛊虫,"当年你为求永生,在苗寨创造了这个轮回系统......"

殡仪馆突然剧烈震颤。周浅被气浪掀翻在停尸柜前,1999年的冷冻格里蜷缩着穿苗族嫁衣的干尸,银饰上镌刻的正是自己的生辰八字。黑狗疯狂抓挠隔壁柜门,铁皮内侧布满带血的抓痕——那是不同时空的自己留下的求救信号。

"该结束了。" 周浅将乳牙按进怀表凹槽,青铜鼎的幻影在身后显现。当她将解剖刀刺入实习生心脏时,飞溅的荧蓝色血液在空中凝成母亲的脸:"当年不是调换,是复制......"

整座殡仪馆开始坍缩。周浅在时空乱流中看见无数个自己:穿巫祝袍的远古祭司、泡在尸水缸的民国少女、操纵仪器的未来科学家。每个"周浅"的手腕都系着青铜罗盘,末端锁链连着不同年龄的江沉。

黑狗咬住她的裤脚拖向燃烧的锅炉房。在最后爆炸的强光中,周浅终于看清狗眼里的倒影——1999年暴雨夜,是她亲手把哭闹的妹妹塞进祭坛,换取了操纵时间的蛊术。

新生儿啼哭响彻时空裂隙。周浅抱着浑身胎记的婴儿坠入青铜鼎,尸油漫过口鼻的瞬间,她咬破婴孩脚底刻下新咒文。二十年后的殡仪馆监控室里,实习生江沉胸前的罗盘突然爆裂,暗格里1999年的值班表开始自动修正。

当第一缕阳光穿透停尸间气窗,周浅在值班室醒来。手机显示2024年7月14日,监控画面里邻居老太正抱着黑狗散步。她颤抖着掀开左袖,胎记位置残留着青铜色针孔。

解剖室传来新人报道的声音。实习生江沉推门而入,脖颈没有泪痣,胸牌编号是"02024"。他身后运尸车上,蒙着白布的尸体露出半截手臂——那里纹着带删除线的1999,墨迹未干。

窗外黑狗忽然人立而起,前爪在玻璃上划出卦象。周浅摸到防护服内袋里的青铜罗盘碎片,冰凉的触感中,她听见自己用苗语说了句:"该准备下次祭祀了。"

(终)


更新时间:2025-02-05 20:10: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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