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戏谑声从头顶传来。我猛地抬头,正对上悬在房梁上的少年,他指尖转着片紫背天葵叶,
月光映得瞳仁泛着琥珀色。火钳脱手飞出,被他两指轻巧夹住:"川贝半价,夜诊免费,
这买卖可还划算?"他翻身落地时带起一阵药香,腰间玉佩撞在柴堆上,露出半枚虎符纹样。
是了,镇北侯府祖传的玄铁符,前世新帝登基时我曾在献俘大典上见过。"少东家夜闯民宅,
就为看人煎药?"我挡在药罐前,袖中银针已抵住掌心。前世听闻这位世子爷最擅刑讯,
落他手里的细作没有熬过三更的。他忽然抓起我手腕,指尖划过虎口薄茧。
"拿绣针的手却识得紫背天葵,苏姑娘不如说说,上个月初七你在城南当铺当了什么?
"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。那天我当掉娘亲的鎏金簪子换药钱,
却在回程时撞见一队黑衣人在巷口交接密函。当时只当是江湖恩怨,
如今想来……柴门突然被拍响,阿满带着哭腔喊:"阿姐!娘又咳血了!
"顾九霄松手的瞬间,我瞥见他袖口内衬沾着朱砂。前世太医院案卷记载,永昌十六年秋,
赈灾药材中混入染了疫病的朱砂,源头正是济世堂。晨光透过窗棂时,
我盯着药汤里浮沉的银针。针尖泛着诡异的青黑色,与记忆中娘亲临终时指甲的颜色重叠。
灶台边老鼠碰翻药碗,须臾便抽搐着断了气。"晚丫头,娘这身子就别糟蹋好药了。
"娘亲握着我的手冰凉,腕上缠着褪色的红绳。那是她当年在绣坊夺魁得的彩头,
如今金线都磨成了灰白。我舀起一勺南瓜粥喂她:"张婶说东街来了游医,专治咳疾呢。
"勺柄在碗沿轻敲三下,窗外的阿满立刻嚷着要去抓蛐蛐。
这是前世我们姐弟约定的暗号——有诈。果然,半盏茶后柴房传来瓦罐碎裂声。我冲进去时,
正撞见张婶往水缸撒药粉。她发间别着崭新的银簪子,正是我当掉的那支。
"晚姐儿莫怪婶子。"她退到墙角,眼神却往我身后飘,"你爹欠了陈员外二十两印子钱,
人家只要你们家地契……"我忽然抓起药粉往她脸上扬,趁她尖叫时扯下她腰...